嗓音柔弱得能掐出水来:“姐姐,你别怪辰哥哥,都是若云的错……若云不求名分,
只求能日日夜夜陪在辰哥哥身边,为他开枝散叶就心满意足了。”她嘴上说着“不求名分”,
手却紧紧抚摸着自己高高隆起的腹部,看向我的眼神,充满了毫不掩饰的炫耀与挑衅。
仿佛在说:看,你占着主母之位又如何?你那肚子三年都没个动静,而我,
已经怀上了伯爵府未来的继承人。整个正厅里,站满了陆家的仆妇,
她们的目光像淬了毒的针,齐刷刷地扎在我身上,等着看我这个昔日风光无限的商贾之女,
如何沦为丧家之犬。我的贴身丫鬟青竹气得浑身发抖,眼泪在眼眶里打转,想上前替我争辩,
却被我一个眼神制止了。我慢条斯理地拂开脸上那张薄薄的纸,纸上的墨迹,刺眼又讽刺。
端起手边早已冷透的茶,我轻轻吹了吹那并不存在的浮沫,仿佛在欣赏一场与我无关的猴戏。
“不急。”我淡淡开口,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,“这和离书写得不好,墨浸了纸,
一看就是心浮气躁之人所为。让我想想,该如何回敬,才算不失礼数。”我的平静,
彻底激怒了他们。婆母周氏像一阵风似的从门外冲进来,一把夺过我手中的茶杯,
狠狠摔在地上,碎瓷四溅。“想什么想!你个不下蛋的鸡,还真把自己当凤凰了!
”她那张平日里保养得宜的脸,此刻因愤怒而扭曲,尖利的指甲几乎要戳到我的鼻子上。
“沈晚!你给我听清楚了!你爹的十八艘商船,全都沉在南海喂鱼了!你那富可敌国的爹,
也早就尸骨无存!你现在就是个一无所有的贱民,还有什么资格占着我儿媳的主母之位!
”“我们陆家肯给你一封和离书,让你自生自灭,已经是看在你伺候了辰儿三年的份上,
天大的恩德了!”原来,他们之所以敢如此肆无忌惮,是因为半月前从南海传来的消息。
——京城第一皇商沈万金的船队,在南海之上遭遇百年不遇的风暴,十八艘满载货物的巨轮,
尽数沉没,无一生还。这个消息,让整个京城都以为,我沈晚最大的靠山,彻底倒了。<...











